醉花阴·云湖闲庐
细雨氤氲湿衣袖,草木葳蕤游。周末又春分,几分闲愁,黄昏凉已透。
闲庐煮茶云湖后,有酒香来诱。莫言醉不休,正沐春风,人比梨花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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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早,“高山流水”刘先生就约我,周末去他的“云湖闲庐”,围炉煮茶。用这位十八载资深语文教研组长的话说,“生活不止囿于人来车往的城市与百十平方的温室,还有来自山野轻拂的风与川流清新的芬芳。”
我自然应承了。老友从教三十余载,未退而休,适拥一憩之地,浪俗务之羁绊,逐初心于乡野,小隐在山林,亦非相忘于江湖,甚为慰藉。
山野之风,带着溪水的气息,清凉,湿润,有点春菜的清香。背后是山间竹林,遍野隐匿的小笋或已蠢蠢欲动,即将破土而出。苍穹之下,树草拂动,清气缭绕。村舍隐隐,炊烟袅袅。
身未动,心已远。
这里拥有一湖水,迭连的山峦,树木和傍晚的宁静,在闲适和从容中复制出山野的梦幻。它们让树梢和花儿,在疏朗中阔亮,让铺路的沙子变得柔软和沉郁。我注视着这春天里的景象,在“云湖闲庐”。
一只麻点腹的水鸟停留在水边的树梢上,两只鸟雀从新绿的草坪上飞起来,也许不远处,一只落单的野兔,正欢快地跑向密林深处……而我回头寻找的,更多是时间之美,挽留住的人和事。
过小石桥,沿山势曲绕而上,就见开阔的无墙院落。短暂的一次忆旧,仿佛院落中的土房子,在炒螺蛳的铁锅里,在清蒸鲈鱼的嫩鲜里,在山后春茶的清香里,悄无声息地抖落掉一粒体内的尘土。一些新植的草木,桃梨杏橘,枣柿樱梅,月季海棠等,和着新翻泥土的气息,与山野的清风,扑面而来。
刘先生迎着我们介绍:大瓦房,上下两层,一楼吧台、客厅,后间是KTV;二楼是客房,用“相见欢”“蝶恋花” “醉花阴”“渔歌子”等词牌名加持房号区分,颇有古风韵意,来客喜欢什么随选。小瓦房,大间是厨房,侧屋是卫生间。外搭一棚,自制原木茶台,备围炉煮茶之用。院落里,小木桥,细流水,还有小型的游泳池、休息的躺椅和顶帐。放眼望去,那些葱茏的草木,正是我在一些诗篇里所能领悟的,正是我和她拥抱在一起的根须,一起顶着傍晚山谷里骤起的风雨。草木之上的风雨声,真正融进周身的自然、雾气弥散的山野时,准确而有力,那么逼真。
天很快黑下来了。这一刻,我只想让春天里的野菜——马兰头、兰鸡头、小笋,这片山野赐予的新鲜食材,和“高山流水”先生在湖里钓的鱼,小溪里摸的螺蛳,对着我肆无忌惮地笑。你也可以笑我,但请不要发出声响,惊扰了酒杯和我交好多年的兄弟,一些时候,我们就这样老去。
而大锅里的米饭,早已在“噗呲噗呲”的脆焖里升级。抹了猪油,撒了细盐之后,锅巴既松脆又咸香,一上桌,便被大卸八块,瞬间个个唇齿留香。
不止于此,洪妹又特意用刨花,往灶孔里点了把火,第二轮锅巴又端上桌了。
土鸡煲,腌肉炖笋,杂鱼火锅,雪菜炒兰鸡头,马兰头炒豆腐干,清炒土豆片……刘先生厚我,特意给我醒了瓶红酒,我也不客气,酒过三巡,竟也下去了。趁着酒兴,正好与敏哥酣唱几首。围炉煮茶,围炉夜话,打打牌……静谧的山谷,野地的空旷与神秘,那些容纳了多少岁月的给予,传递着善意和悲悯的气息。
有那么一刻,我独自在廊道里,竖起耳朵,什么也不说。雨声细密,仿佛穿透了平日里的清茶淡饭,以及极简的生活。
在“云湖闲庐”,恰似找到了生命中隐藏的草堂,以及一份独有的闲适。
如此,甚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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